粒栗子

感谢相遇。
欢喜值得尊重,你我皆自由

那时昙

   “听奶奶说,那片屋檐下会长出不败的昙花。”我压低了声,伸出一只手指指向那座小院。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!昙花只能开一小会的!”小霖大叫着反驳我。

    “我奶奶也只有在年轻见过,她在我小时候告诉我的。”我小声反驳,有点底气不足。两个人的小时候的记忆的确不太具有说服力。


    而且她离世了。

    八年前的清晨她没有醒来,窗外的绿树簌簌作响如常。不是突如其来的疾病带她走的,大概只是时候到了,爸爸这样告诉我,蹲下来轻轻抚摸着我的脸。

    那天鸟叫声格外热烈,我不知道它们在攀谈什么,是不是也知道了一位老人的离世。

    奶奶就葬在这片森林中,葬礼办的简单,就像她简单纯朴的一生一样。

    参加葬礼的只有一些近亲,前来的小动物都比人多得多。我记得有一只雪白的小狐狸,他的身上没有一点杂毛,精致的像是神话中的神的仆从,前来人间见见这位一生行善的老人——我的奶奶。

    哦对,那年我7岁。那只小狐狸简直太白了,以至于我淡忘了其他的猫猫狗狗,只记得这抹雪白。鬼使神差我想去抱他,他灵活地跳到了我的安全距离以外,又远远往了一会,便跑走了。

    我还是想摸摸他的大尾巴,好白好软的样子。


    奶奶最喜欢的花是昙花,奶奶说山上另一户人家里有很多花,只是他从不开门,重重叠叠的花掩盖了门扉。她告诉我那户人家里有不败的昙花。我闹着要去看,在我赖皮打滚之前,奶奶牵着我说带我去看小院。

    一边走,奶奶一边说,里面住的不是一位老爷爷噢,而是一位年轻的男人,很帅的男人。

    我问奶奶,你怎么知道? 

    奶奶说,她20岁的时候为了救一只小松鼠崴了脚,敲开了这扇门。

    我虽然不太聪明,但我知道她已经60岁了。40年过去了,里面大概已经变成一个老头子了。奶奶大概不太聪明。

    我们敲了许久的门没有敲开,但门外那些花也足够另我高兴了。奶奶便牵着我的手走回了家。


    

    小霖听完了我颠三倒四的故事,拉着我的手敲开了那座小院的门 我来不及阻止他,但转念一想,我也想敲门,大家一起壮壮胆。

    门开了。

    门里站着一个高俊的男人,银发。不是老头,不是老头子。

    小霖捏紧我的手,对男人说,你这里有不败的昙花吗?我朋友想看。他很紧张,手心的汗粘腻在我俩十指相扣的每处。

    没有。男人的脸似乎更冷了些。鬼使神差之下我问道:

    那你有毛茸茸的大尾巴吗?

    说完后,我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。不知道为什么,看到他我想起了那只雪白的小狐狸,一样的冷漠但可爱。

    没有。

    男人的脸更冷了。

    那你为什么不是老头子?我问。我的嘴又一次跑赢了大脑。

...

    男人关上了门。

    半晌,又打开。他扔出了一朵昙花簪子,随后又关上了门。

    他比我见过的任何簪子都要精美,的确我见过的簪子不多,但这一朵花栩栩如生,永恒开放。

    小霖很不满意,他大喊一声,喂,你好没礼貌啊! 

    门没有再次打开。





齐司礼。

他做了很多朵昙花簪子。每一朵都是不败的样子。

他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或同情心,但他见到那些傻傻呆呆的女孩,总会做些多余的事情。

他们之间不会发生更多的故事,因为。



他在等一个女孩,在再次等到她之前,生命中的一切都是过客。

那些新的相遇 只是用来勾起他们俩许多年前的记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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